双塔模型：一图看懂“交互”的本质

为了更好地理解交互的本质，我绘制了“双塔模型”，用以表现产品与人之间的互动过程： 在模型中，右塔表示人与世界互动的三个层次——本能、行为和反思。这部分我在《一幅图看懂造型、交互和体验三大设计的区别》一文中已做过讨论，现在重点来看左塔。 左塔表示产品从抽象到具体的设计过程，层级越高，设计的内容越抽象，其设计工作在产品流程中的位置也越靠前。下面让我们逐层来看：

策略层

策略层是产品的灵魂。 除了产品要满足的需求及基本功能取舍，这一层还负责品牌定位和产品所传递的情感、趣味、意义、审美观以及用户接受度等内容的设计。策略层主要是UX设计师的工作，关注反思层体验，决定了产品的情商、性格、品味和内涵。 策略层输出形式多样，对于游戏它可能是一个故事，对于互联网则可能是让功能更有趣的一套思路。常听有人说某个产品“没有灵魂”，就是这个层次出了问题。 当然，策略体现在机制（如贴心感）、信息（如有礼性）和呈现（如审美）之中，其对反思层次的影响最终是通过下三层完成的，因而UX设计师也会参与下三层的设计，并从整体上对产品进行把控。

机制层

机制层是产品的筋骨和行为模式。 “机制”指各要素间的结构关系和运行方式，也包括要素及详细功能的定义。交互设计师常画的“页面流”就包含了这些抽象内容——页面的不同状态及页面间的切换逻辑。 机制是趣味的一个主要来源，例如五子棋就依靠了“让连续五个同色棋子相连者胜”的机制。我们可以将身体结构和行为模式相似的生物归为同类，同理，机制不变，产品就不会出现本质的区别。很多卖化妆品和卖服装的电商平台用起来差不多，就是机制相同的原因。 机制层通常由UX设计师进行大体设计（偏重于反思体验），再由交互设计师进行详细设计（偏重于行为体验）。

信息层

信息层是产品的信息交换系统。 产品显示的文字和图像、发出的声音和振动，人通过按键、语音等对产品的操作，本质上都是在传递信息，区别只在于信息的内容和表达方式。信息交换系统通过传递信号来激发产品和人的决策和行为，设计产品与人之间的信息流动，也就是在设计两者的“触发因子”。 需要注意的是，信息的流动是双向的，对于每个状态，既要考虑产品需要给人传递的信息，也要考虑人需要给产品传递的信息及传递后产品的反馈。此外，还要考虑双向信息的传递方式——对于“产品→人”要考虑注意力、易懂性等，对于“人→产品”则要考虑可用性和易用性等问题。 此处有一个概念叫信息架构。信息架构源于计算机的数据库设计，指设计信息的组织方式，以便用户寻找与管理，比如将图书分类存放并做好分区和标记，使用户能通过类似“教育→课本→数学”的导航找到数学书。 对UX 来说，信息架构不只是简单的导航和地图，而是以符合用户需要和认知的方式合理组织信息的过程，是人类需求和认知在信息空间的映射。因而页面的结构、信息呈现的大致位置和信息间的关系等也都属于信息架构的范畴。 这里要注意与注重效率的后端信息架构区别开，相同的前端信息架构在后端可能是完全不同的组织形式，只要在产品内部有效关联即可——用户并不关心信息实际是如何组织的。 页面结构会影响产品的信息表达，而导航是帮用户检索或传递需求的工具，用户不知道产品能满足什么需求、如何表达需求或觉得表达很麻烦，所以才需要产品提供一些类别让用户选。导航的本质不是产品在表达，而是用户在表达——是产品在帮用户表达。因此，在这个意义上，信息架构本质上也是在设计信息的表达方式，以确保信息的有效流动。 总的来看，信息层的大部分工作是设计行为体验，因而主要是交互设计师的范畴。

呈现层

呈现层是产品的皮肤和血肉，是策略、机制和信息的外在表现，比如造型、色彩、质感、声音等。 这一层关注本能体验，在UX设计师定义的策略（如品牌和审美）和交互设计师定义的信息架构、信息内容及表达方式的基础上，由工业设计师、UI设计师和艺术家等进行具象设计。 另外，有一种承载“机制”的行为呈现，如汽车空间对双腿的限制，或按摩仪对肌肉的作用等，则属于工业设计和人体工程学的范畴。

那，什么是“交互”呢？

综上所述，当我们使用“交互”时，通常指对产品的运行机制和信息流的设计。 当然，交互设计的过程也是设计体验的过程，因而有些企业也会将交互设计师称为UX设计师，但交互和UX还是有区别的，毕竟交互很少考虑品牌、技术、长期服务、前后端环境、造型等内容，更不用说如何将这些内容有机地整合起来了。 正如《About Face4 ：交互设计精髓》指出的，“交互设计的重点是行为设计”，当设计师通过设计人与产品的交互方式来影响体验时，叫“交互设计”更加合适，而“一个设计项目往往需要精心安排许多设计学科，才能实现恰当的用户体验……在这种情况下，我们认为用户体验设计更加适用”。 完整的设计应该由上至下，到交互设计完成时，尽管没有呈现层的具象设计，但已经可以正常地运行了，就像我经常画的“火柴人”。不过策略、机制、信息和呈现的重要性并无轻重之分，四个层次都应该考虑，而精细程度应以满足目标体验的要求为准——如果能获得目标体验，用“火柴人”也是可以的。 从本质上说，交互是对“流”的设计——操作流、状态流、信息流，并与UX一起实现优质的体验流。这种“流思维”关注状态和信息在时间维度上的流动，以及历史和未来的影响，与UI偏静态的思维方式有很大差别。 此外，UX也包括对流的设计，但更加宏观，偏重策略和大体机制。具体而言，苹果公司从广告、门店、包装到设备、周边、售后打造的优质体验流，就是流思维的经典呈现。